第687章 异降(上)-《王国血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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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放下双臂,趁机活动关节,舒缓肌肉。
没错,身体的滞涩感和麻木感,比之前轻了很多。
也就是说我变强了——不,开什么玩笑了,应该说是对方的异能效果……确实开始减弱了?
泰尔斯奋力思索着。
洛桑盯着眼前的王子,思绪不停。
看来,提前告知不会伤害他这件事,非但没有削弱这位王子的战斗意志,让他知机退后,明哲保身,反倒还给了对方一张好牌,即便手无寸铁。
如果他继续发疯,用这样的自杀式拦截,挡住目标,而自己又不能伤害他……
嗯,这倒是個挑战,哪怕是他自己。
这位王子。
真是又愣又烦。
又狡猾。
洛桑二世随手挽了个剑花,长剑在他的手里灵活自如,犹如第三只手:
“这个辩护师的价值就那么高,值得殿下你拿命来交换?”
“这不是交易,”泰尔斯摇摇头,随口回答,“无关功利,无关他的价值。”
洛桑二世闻言沉默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几秒后,他缓缓颔首,却语含讽刺:
“我见过你这样的人,殿下,感动于那些高尚的骑士品德与口号:‘保护弱者’、‘守卫良善’……令人佩服,但也教人唏嘘。”
洛桑二世冷笑道:
“须知这些被宣扬的品德,被设计的口号,它们要保护守卫的,归根结底,只是服从强者的‘弱者’,顺从权势的‘良善’。”
泰尔斯微微蹙眉。
“从某个角度而言,你说得没错,从弱肉强食的土壤里诞生的一切,无论有没有意识到,都天生带着有利强者、维护强者的成分……”
洛桑打断了他,剑尖直指地上的辩护师:
“那你就该知道,殿下!你纡尊降贵搭救的这个人既非弱者也非良善,他曾经是警戒官,依附在体系中吸血寄生,是个套上一张官皮就敢胡作非为,畏强凌弱、欺软怕硬的烂人一个。”
泰尔斯怔住了。
他望着洛桑的剑,叹息着点了点头
“对,我知道,他是,他也许是。”
但下一刻,泰尔斯站起身来,语气坚定:
“但我不是。”
他死死盯着洛桑,向前一步,挡住身后的昏迷者。
“我不可以是。”
洛桑二世没有回话。
他目镜依旧一片漆黑,除了火炉的微光,映照无物。
就在泰尔斯深吸一口气,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……
“我懂了。”洛桑轻声开口,声音缥缈,在昏暗的坑道里幽幽回荡。
泰尔斯望了望匕首的位置,随口道:
“懂什么?”
“您保护这家伙的缘由,”洛桑沉稳地回答,语含深意,“既无关他的政治价值,无关其中的利益得失,甚至无关任何人任何事,而只关乎你,只关乎你自己的选择。”
泰尔斯表情一动。
他看向洛桑的眼神略略一变:
“有趣,你居然真懂了。”
他呼出一口气,想起了什么,有些感慨,也有些好笑:
“可惜,我的亲卫队长到现在都不懂。”
但就在这一瞬,眼前的黑衣杀手长剑再出!
糟糕!
狱河之罪咆哮而起,泰尔斯神经一紧,脚步一转,死死拦在剑锋之前!
好吧,他算是懂了——这年头,会搞偷袭才能成为高手。
但出乎意料的是,洛桑二世的长剑只是转了个圈,反光在泰尔斯的脸上一晃,逼得他下意识眨眼。
不妙!
泰尔斯心底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,就感觉到对手剑光褪去,其后风声呼啸!
只见洛桑的黑色靴子藏在剑招后狠狠踢出,泰尔斯不及反应,只能用双臂堪堪挡住。
“咚!”
对方的踢击强而有力,角度十足刁钻,泰尔斯站不稳脚步,离地飞起!
该死,我就这么,被突破了?
空中的泰尔斯心中一颤,后悔莫及。
自己太注意他的剑招了。
更气人的是,施展完这一招的洛桑二世,居然还有闲情对空中的他摆摆手,做了个“再见”的手势。
扑通!
重重一声闷响,泰尔斯摔出两米之外,只觉得屁股生疼。
但他来不及去管疼痛了。
现在,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洛桑杀人了。
不。
不!
洛桑举步向前,垂下剑刃,离斯里曼尼越来越近。
“草!”
坐在地上的少年怒吼一声,本能地挥出手臂!
下一瞬,jc匕首离开他的手掌,划破空气,向洛桑二世电射而去!
洛桑闻声头也不回,只是轻声一笑。
只见他微晃手腕,剑刃就无比准确地迎向疾速飞来的匕首,分毫不差。
泰尔斯内心一凉。
不!
不不不不!
【不够够够够够——】
在狱河之罪近乎烧毁一切的沸腾咆哮中,他咬紧牙关。
阻止他,阻止他,阻止他!
下一秒,洛桑的剑刃与空中的匕首交汇,但传来的却非意料中清脆的金属碰撞声,而是——
“砰!”
只见洛桑头颅一仰,随之而来的,是一声难听的闷响。
“啊!”
黑衣杀手闷哼一声,连连后退!
他姿态不堪,脚步踉跄,就连长剑都在空中盲目地挥舞了几下,空刮出凌厉剑风,仿佛在抵挡看不见的敌人。
不复之前的轻松写意,自在自如。
在退后十几步之后,洛桑二世终于停下脚步,却依然维持着防御姿态,戒备十足,稍显狼狈。
而泰尔斯呼出一口气,颤抖着挣扎起来,重新挡在四人身前。
坑道恢复寂静了,一时间只能听见泰尔斯的喘息声。
以及jc匕首落到地上,兀自颤动的嗡嗡声。
火光中,洛桑二世缓缓放下长剑,抬起头来。
泰尔斯笑了。
不知何时,黑衣杀手那副漆黑如夜的目镜,已经寸寸碎裂,满是裂纹。
黑色的面罩也有所损伤。
洛桑二世冷哼一声,他一把取下碎裂的目镜,同时扯下面罩,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。
不可能。
洛桑看着手上碎裂的目镜,转头看向地上的jc匕首,难以置信。
刚刚的匕首,他挡住了。
没错,挥剑数十年,厮杀百余场,斩杀数百人的经验告诉他:
他明明已经挡住了。
但为什么?
为什么他还能击中我的目镜?
泰尔斯喘息着,看着取下目镜和面罩的黑衣人:
“哟,这不挺帅的嘛,干嘛遮遮掩掩的?”
可惜,没能造成更多伤害。
看着在地上不再颤动的匕首,泰尔斯痛苦地咳嗽了两声,擦掉不知不觉流出的鼻血,无奈又感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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