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0章 拨马南市,六郎肉肆-《如水剑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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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杨朝夕、覃清强忍笑意,向那胡人男子道谢告辞后,依次钻入车厢。吴老九亦是面皮抽动,默默就右辕后坐定,瞧着麻小六长鞭落下。那骡子吃痛,登时撒开四蹄,“踏踏踏”小跑起来。

      骡车驶离驼马行里许,车厢内外三人、终于忍不住爆出阵阵大笑声。

      南市坊曲如蛛网,四人驱车徐行。一面闪避着来往不绝的行人,一面打听那“六郎肉肆”所在。

      覃清、麻小六、吴老九皆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一时搞不清杨朝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何以执意要寻一间郑六郎开的肉铺。只是鉴于之前他“铎铃唤鼠”的奇诡之举,三人才硬生生按下心中好奇,听凭杨朝夕一会叫骡车左拐、一会又改令右转……

      不过盏茶工夫,骡车便停在一间结实的棚屋前。

      棚屋周遭不见匾额,只右面檐角下用竹竿挑着面旗招,上绣着个大大的“郑”字。看布匹绣工,却是“朝元布肆”的手笔。

      麻小六跳下车辕,执鞭一问,果然是杨朝夕要寻的“六郎肉肆”。实际营生包括屠羊宰牛、脔割腌肉等等,在偌大南市中,也算得老字号的门面。

      杨朝夕、覃清探出身子,络绎跳下车来。登时瞧见那几丈长的棚屋下,大大小小排着五六副肉案。

      肉案前是圆木搭起的木架,架上悬着十多片形状各异的生肉,生肉外皆罩着巾幕,将蝇虫隔绝在外。二十多个上身精赤、沾着血污的壮汉,全在棚里棚外忙碌着:有的合力抬起半扇牛肉、架在大案上,等着剁骨刀来分解;有的掮着洗剥干净的全羊,正往铁钩上安挂。

      乌黑硬实的地面上,左一团、右一滩地聚着几洼血水。浓重腥臭味扑面袭来,逼得覃清连退数步,险些将午间吃的一点东西尽数呕出来。

      麻小六、吴老九惯常在茶肆做活,些许腥臭之气,自是满不在乎。

      杨朝夕虽面不改色,眼中却流出几分歉意:“此间污浊,尤甚鲍鱼之肆。覃师妹若是不喜,可在偏远处稍候,师兄买了行头便回。”

      覃清强忍不适,坚定摇摇头道:“师兄受得,清儿自也受得!不然以后如何分甘共苦?”

      麻小六、吴老九闻言,皆不由肃然起敬。

      四人敛袍踮脚,蹚过遍地血污,行到肉肆近前。当即便有个屠羊的伙计抛下尖刀,将手在身上一抹,便迎上来笑道:“今日新割的生肉,几位郎君喜肥喜瘦?”

      杨朝夕见这伙计膀大腰圆,说话间两腮横肉微颤,显然是久做这营生的屠夫。当即拱手一礼道:“小道自来茹素,皆因‘肉食者鄙,未能远谋’。”

      伙计闻言,笑意顿敛,登时明白了杨朝夕一行人的来意。

    


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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