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跪在地上的周顼抬起头,不敢置信道:“沂城从不产粮藏粮,岂会鼠患猖獗?” 女子冷笑道:“不愧是先帝评价的榆木脑袋。” 周顼被这么冷嘲一顿才明白,原来她口中的鼠患不是真正的鼠患,而是那些不安分的过街老鼠。 皇帝沉声道:“情况紧急?” “有一点。”女子又下意识摩挲剑柄,“有人往城外水渠投毒,投毒的人被我杀了,水渠也被我斩断。虽然城内的水井未被污染,却已经干涸见底,两天之内,若是找不到新的水源且建好沟渠,这座沂城可能就要乱了。” “能否请帝师再找一处干净水源?”皇帝脸色阴沉。 “我不行,没有那份感知。那位大道亲水的太子倒是可以。而且他既为春官,从某种程度讲就是口含天宪的圣人,故而寻水运一事,对他来说极其简单。” 皇帝冷声道:“下次麻烦帝师只回答我‘能’还是‘不能’,无需这么多废话。如果不能,我立刻派人找水便是。” 女子微微挑眉,“你爹都不敢用这种语气说话,你胆子挺大啊。” 皇帝直视她的眼睛,说道:“帝师如果不曾闭关三十年,大奉又何以落到今天的地步?” 这一次,少女都微微瞪大眼眸。 有些事,决不能忘,但也绝对不能拿到台面上说,只适合藏在心底。你知我知,偏偏不说,或许还有斡旋互利的余地,可若是彻底撕破脸皮,那以后就只能各走各的,说不定路上不小心碰上了还会说上一句“冤家路窄”。 本以为这位帝师会与满腔火气的皇帝撕破脸,但万万想不到,她只是点点头,算是落落大方的承认了。 “的确,正是因为我心中有愧,我才会来到这里,否则打来打去,生生死死,和我一个仙家修士有什么关系?” “况且,我刚才说的,并非废话。” 话语落下,一袭白衣的男人毫无征兆踩在了门槛上,没有佩戴春官玉牌,却给人一种道气肃静的感觉。 奉赦成为春官的他,似乎真的变成了谪仙人。 屋外的他,一声轻笑:“哎呦,这不是镖师老大吗?怎么这一身金晃晃的行头?你的大刀去哪了?” 屋里的他,自从当上皇帝以来,时刻注意言行举止,温文尔雅,此刻竟像个粗鄙武人放声大笑,“小雏鸡,你的白毛去哪了?” 随后,他又做了个举杯的姿势。 在场别人不懂,但是瑰流心领神会。 曾经绿带城分别的时候,一个大髯刀客,面对一个白发男人的背影,说过:“我敬你酒,如果你能活着回来的话。” 那时,一个离家出走,一个颠沛流离,日子都很凄苦。 而现在,一个已经成为道家的春官,一个已经成为大奉正统的皇帝, 虽然...一个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,一个失去了大半的江山,日子仍然不算好。 但是,能够相逢,已经很好。还能像眼下这般重逢,便是最好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