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想到此,张打油不禁怒哼道:“这等害人东西,还捡他回来作甚?!” 然而,却无人应答。 张打油望着两坨肉球,不知二人是死是活,颇觉有几分哭笑不得。旋即将手中扁担当作长棍,在两坨肉球上戳了戳,以作试探。忽地一团肉球竟蠕动了几下,旋即自雨水中弹起,又复原成一个四尺不到的侏儒。 侏儒依旧粗手粗脚,浑身上下圆滚滚、赤条条,已然不着片缕。许多观战女子皆红脸啐骂,斥其下作。亦有一些豪侠,却是瞧得津津有味。 不待张打油扁担挥下,另一团肉球也跳将起来、化作另一个侏儒,指着张打油怒道:“阁下好不卑鄙!竟放火来烧人,不是英雄行径!” 第一个侏儒亦气哼哼道:“这般雨势、也能纵火烧绳,阁下定然使的妖法!” 张打油将扁担一收,眼带鄙夷道:“你二人孪生异相也还罢了,却偏要‘丑人多作怪’,摆弄这些彩戏之法害人。若非张某久历江湖、晓得些其中关窍,只怕早被你二人坑得渣也不剩! 俗言‘登高必跌重’,方才你二人不曾毙命,不过是仗着皮糙肉厚罢了。若日后还敢偷奸使诈,张某说不得便要痛下杀手、永除祸患,好叫四方豪侠引以为戒!” 二人听得一个激灵,知道张打油绝非虚言恫吓。也明白这番话既已说出,张打油便是打算饶过二人性命,当即眼珠一转、双双抱拳躬身,以谢不杀之恩。 眼见二人拜罢,转身便欲下台,张打油忽又叫住二人道:“今日登台者,不论恶人善类,皆是江湖上成名的英雄豪杰。惟独‘温斡尔’这名号,向来不见经传。二位既已露相,可敢留下真名姓?” 两个“温斡尔”对望一眼,又下意识瞧了瞧长轩下某人,才似下定了决心。其中一人开口道:“我兄弟二人姓氏便是‘温斡尔’,我名‘法图’,弟名‘龙树’,皆是康居苗裔。 康居去长安万二千里,汉时便与中土来往颇多。我二人听闻天可汗喜好胡旋舞,便不远万里跋涉而来,欲以舞技邀宠于圣前。然恰逢安、史二氏作乱,圣人幸蜀,中原板荡,只得以古彩戏法为生……” 张打油听罢恍然:原来盛朝文治武功、德化万邦之力,早远及西域诸国,有此奇人不远万里而来,却也是意料中事矣!只可惜祸从内起,威由外衰,传至而今,已不复贞观、开元之盛。 一念及此,张打油略略抱拳道:“温斡尔法图兄,二位虽以多欺寡、大违比武规矩,然也算不打不相识。往后若有油料之需,便来寻我‘张记油坊’,哈哈!” 两人强颜欢笑,抱拳以礼。方才开口的侏儒又道:“若有空闲,必当前往。只是依康国习俗,阁下该称敝人为‘法图·温斡尔’,或直呼‘法图’便可。阁下颠名倒姓,在我康国、便是不敬。” 侏儒法图·温斡尔说罢,便拽了孪生胞弟龙树·温斡尔,快步奔上栈道,一径出了辕门。 张打油微微撇嘴,不以为意道了声“得罪”,才望向灵真禅师道:“有劳禅师,公告胜负。” 灵真禅师亦向长轩下某人深望了一眼,才目光复杂,向群侠宣布了比斗结果。胜负显而易见,事先便申明过的“一对一”单打独斗,演变成了“温斡尔”两兄弟以多欺少,从开始便输了。 对此,灵真禅师只轻飘飘一句“有悖侠义”带过。接着话锋一转,声调拔高,转而催促下一双放对比武的侠士,速速核签登台。 朝雨渐收,天光微明。 阴霾虽未散开,山水间却似爽朗了许多,许多侠士焦躁烦闷的心绪、也都为之一轻。 第(2/3)页